【V3】焦油与尘土-LucFy 幽暗城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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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R/擦/边/球

※对于一直独自旅行的天海来说，旅伴的存在偶尔也是一件困扰的事。

※天海兰太郎/最原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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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霉味的房间，潮湿的地毯，以及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透了的两人。哪里都糟透了。

“抱歉，我去抽一支。”

天海从湿漉漉的外套里掏出烟盒，拿了根侥幸没有浸水的烟匆匆走向阳台，没有忘记把玻璃门小心关上。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很难受，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把衣服下半部分卷到上面。

昨天在机场滞留了一宿，今天好不容易到目的地又赶上恶劣天气，这家当地人经营的旅馆也不尽人意，天海甚至怀疑对方开了间三百年没住过人的房间给他们。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一向好脾气的他也有些愠怒。

情绪会凭空产生，却不会凭空消失。

柠檬味的，他在吸第一口的时候想。天海没有烟瘾，偶尔还会呛到自己，但他已经习惯在口袋里放一盒女士香烟，以备在出现类似这种情况的时候作为发泄的手段——或者说是一种自我暗示更准确一点。

总比冲最原发脾气好的多。

大部分时间天海只是在等烟自燃到熄灭，同时调整自己的情绪到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为止。雨声没能掩盖住他身后房间里传来的声响，他没有回头，却好像看到最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蓝灰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比自己稍矮一点的身形。

等到他回到屋里时，最原已经收拾好行李，淋湿的衣服大概也被他拿到洗衣房去了。床上铺上了他们带的备用床单，最原正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热水温度正好。”他指了指浴室。

天海觉得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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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的形成要从他们第一次产生严重冲突时说起。

即使是超高校级的冒险家也不能保证每次旅途都称心如意，旅行更不是超高校级的侦探擅长的领域，环游世界的计划看似宏大又浪漫，实际执行起来却并没有那么顺利。好在两人都不是性格尖锐的人，第一年的旅途可以说是愉快的。直到第二年的某一天。

具体发生了什么天海记不清了，或者说忘掉旅行中不愉快的部分是他独自冒险时的本能。大概和今天差不多，恶劣的天气，落后的地区，错误的计划，不一致的意见，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最原定错了房间，导致最后他们只能挤在一个单人间里。

然后两个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刚开始还能冷静的指出对方的问题所在，后来就只剩下互相抱怨，借着抬高的声音发泄情绪了。在他说了类似“累赘”之类的气话后，最原就沉默了。那时尴尬的气氛即使现在想起来依然让天海有点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因为希望和对方一同旅行的是自己，可是那时他又没办法拉下脸道歉，只好跑出旅店附近找了个小公园打算冷静一下。那里正好有个坐在长凳上抽烟的大叔，在旅途中和陌生人打成一片似乎是他的固有技能，于是他很自然的和对方攀谈起来，对方还塞给他了一支烟。

后来烟味总能让他想起那个大叔说起自己离婚经历的模样，而他在当时产生了微妙的共情感。

回旅店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向最原道歉，然而最原在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时很明显地皱起眉，好像更生气了似的。

结果他拼命压抑住的情绪被重新点着了。

“你讨厌这种味道？”

天海这么说的时候顺势亲了对方。和一般的吻意义不同，当时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用最恶劣的方式发泄愤怒，比如让最原讨厌的味道充斥他的口腔。

然后？

然后他就被最原甩了一巴掌。

天海记得最原那时候睫毛都在颤抖，可是他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侦探却连一句滚出去都骂不出来。他清醒过来后捂着脸颊对最原说了无数句对不起，对方只是默不作声的钻进被窝。

结束了。完蛋了。他缩在椅子上失眠了一宿，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想要道别的时候，对方却率先说了对不起。

天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最原原谅他了。

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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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事情就这么过去，但以天海对最原的了解，一点小事也会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好不容易摘下了帽子，却又因为自己开始重新遮蔽内心。

外在的表现就是，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时他们就开始回避彼此，又十分有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自此以后愧疚感也一直在折磨天海。后来他揽下绝大部分安排旅行的工作，换句话说，最原只要跟着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真丢脸啊，天海叹了口气。明明是超高校级的冒险家，却处理不好和旅伴的关系，只能选择用逃避的方法，并且一用就用到了现在。

他擦干布满水雾的镜子，开始吹头发，看着镜中自己的发尾随着热风重新变成自然的卷曲。

最原不喜欢用吹风机，他的头发又直又柔顺，只有头顶有一撮永远压不下去的固执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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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同学刚刚发了音乐会的照片——”

天海坐到床的另一边时，最原将手机递给他看。赤松正在举办个人巡回音乐会，屏幕中的钢琴家穿着一套华丽的礼服站在台上，身后是她心爱的钢琴。

“这身打扮真适合她啊。”天海赞叹道。

“哈哈，是吧？”最原继续用手机刷着SNS，“王马君今天也发了照片……唔，应该是恶作剧吧…………”

天海想了想，最近的旅行中也没拍到什么满意的照片。之前拍过一张最原的侧影，倒是在才囚学院的同学中引起了热烈反响，因为他的侦探旅伴很少会发有关自己的照片。

洗过热水澡后他已经不困了，一天的劳累也缓解了许多。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当然天海完全不介意和最原躺在一起。他拿起遥控器有意无意地切换电视台，这时最原换了个靠着的姿势，冰凉的脚不小心碰到他的腿。

“啊，抱歉！”最原立刻说。

“没关系。”他反而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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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知道最原的体质偏寒。

他们的旅行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旅行，去的地方不乏有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刚开始的一两年最原体力不是很好，很多时候都需要他帮助，他第一次握住最原的手将他拉上峭壁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冷，即使被他捂暖一点也会很快变回去。

后来他们宿营的时候天海就会习惯性地抱着最原一起睡，毕竟保持温度是野外生存的重要条件之一。

实际上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

有一次天海在夜里忽然醒了，却发现旁边的床上没有人。洗手间有微弱的灯光——如果不是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喘-息的话，他本以为只是平常的起夜。

他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就看见最原在自-慰。对方大概没想过自己会醒来，也就没锁门，他看到属于侦探的灵巧手指生-涩地抚-慰着自己，这个场景让他没来由地鼻尖发烫。

而后天海做了一个至今仍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打开门，对最原说：“需要我帮忙吗？”

最原吓坏了，天海还是第一次看到侦探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想要逃走，但自己就站在门口，他也无处可逃。无计可施的最原捂住脸坐倒在地，刚才的喘-息声变成了轻轻的呜-咽。

这副模样把天海也吓坏了。他赶紧抱住最原，拼命解释了一堆诸如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做这种事没什么丢脸的人的欲-望也是一种需求旅途中也没什么发-泄的手段等等等等，好像摇身一变成了对方的生-理老师。

最后他怕最原不信，又补上一句他也想做，希望最原能帮帮他。

在未来的日子里，天海依然会时常想起那个旖-旎又暧-昧的夜晚。他们彼此赤-裸相对，互相抚-摸着对方，那时他很想去亲最原，但是想到第一次的亲-吻又退缩了，他是认真的，却怕最原以为这不过是另一个恶劣的玩笑。整个过程中最原的身体终于不是冰凉的了，他的皮肤散发着热度，和自己贴在一起，呼出的热气就落在自己肩上。

最原是他全世界最喜欢的人，现在他还发现他的“喜欢”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了。

但是即使如此，天海也不认为自己在最原心中的定义是比旅伴更亲密一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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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糟透了。”最原突然说。

天海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他已经在尽力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会被最原主动提起来。

“最原君？”他装作冷静地问。

侦探开始用一贯冷静的语调说起这几天遭遇的种种事情，而天海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别再说了，他想，现在能和最原靠在一起看电视玩手机已经是他这一天唯一能称得上是愉快的时刻。

“忘掉就好了。”天海转过头，不想让最原看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不可能那么简单忘掉的吧，天海君！”最原强硬的把他肩膀扳过来，“每个人都有情绪……我也有。”

“但是最原君知道我并不是那么擅长……控制情绪。”

他相信最原听出他在暗指什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重新提起当时的事。

“我没有怪天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