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Fy 幽暗城二楼

[WOW]最后的恶意（阿尔萨斯/克尔苏加德）

*Arthas/Kel'Thuzad

*算是最后的善意（正文点这里）的番外，上部分是正文中被删掉的一点肉渣（慎），下部分是接着正文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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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在暮冬要塞上空，阿尔萨斯正骑在一只雪白色的装甲狮鹫身上，身后是一个团同样骑在飞行坐骑上的银色北伐军战士们。他紧紧抓着狮鹫的缰绳，装备好萨钢护手的手正轻微颤抖，他知道这不是因为冰冷的空气，而是因为……

 

他抬头看着前方巨大的浮空城。

 

而是因为今天是讨伐巫妖王克尔苏加德的最终战役。

 

他回头眺望远处，这个高度正好可以越过龙骨荒野的边界看到晶歌森林那些像水晶一样闪耀的高大树木，在那之上——阿尔萨斯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同样浮在空中的魔法之都。

 

达拉然。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多么讽刺，克尔苏加德曾经热爱的地方，如今却是抵抗他的前哨站。

 

如今的阿尔萨斯已是银色北伐军的领袖，领导着士兵们击溃天灾大军，他们在诺森德的各个地方都设有据点，达拉然则是其中重要的一处。在这片冰冻废土上想建立一座新的城市非常困难，而达拉然当时正在重建，于是阿尔萨斯便请求法师们能够将达拉然转移到诺森德的中心。肯瑞托很快就同意了，并且随后他们就用魔法让达拉然飞到诺森德。在其他人看来这简直像一个奇迹，但阿尔萨斯并没有感到惊讶。法师无所不能。

 

也许是听到了阿尔萨斯的叹息声，一直在他身后的法瑞克骑着狮鹫飞到他旁边询问道：“长官，您准备好了吗？”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法瑞克就是他身边的卫兵了，很多时候不用他说法瑞克也能明白他的指令。阿尔萨斯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法瑞克显然并不相信，他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问道，“那您会手下留情吗？我知道克尔苏加德曾是您的导师……”他越说声音越小。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多了，而法瑞克正好是当时护送他来到达拉然的皇家卫队成员之一。结束法师学徒生涯几年之后，克尔苏加德带着他的亡灵军队突袭了达拉然，几乎将这座美丽的城市毁于一旦，就像他的瘟疫对其他人类王国所做的一样。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平民，甚至连死后都不能安息，阿尔萨斯不禁握紧了拳。

 

“不。”他坚定地说。他过去有多爱克尔苏加德，现在就有多恨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

 

阿尔萨斯朝纳克萨玛斯的方向举起战锤。“勇士们，进攻！”他高喊道，“为了圣光！为了正义！”

 

——

 

这不正常，阿尔萨斯想。

 

他们已经攻破了纳克萨玛斯的四个分区，可是克尔苏加德仍未现身。如果不是巫妖的声音不时从他们头顶传来，阿尔萨斯简直要怀疑克尔苏加德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敌人已经来了。当然，这不可能。

 

作为圣骑士，他必须一直冲在最前方，他闪耀圣光的战锤即是进攻的号角，低等的亡灵生物几乎没法抵御他的攻击。但北伐军战士们不知道的是，圣骑士和亡灵的影响是相互的，阿尔萨斯同样在被亡灵的不洁和污秽折磨着。无休止的战斗让他筋疲力尽，尽管他明白这座大墓地里大部分亡灵生物都被彻底的消灭了，但堆积在地面上的尸体残骸，不断流淌的亡灵腐液，以及散布在空气中的恶臭，依旧让阿尔萨斯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很想说撤退，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

 

在短暂的整顿时间里，他神经质地盯着从他面前爬过的没死透的鬼灵蜘蛛，仿佛对这种生物有什么奇特的兴趣。他数着蜘蛛的腿，一条，两条，但没等他看清楚蜘蛛就跑的没影了。阿尔萨斯想自己一定是太过无聊，可他必须找点事做来清空自己的思维，他现在不想思考任何事情，他一点都不愿意面对克尔苏加德。

 

然而他已经不是那个还可以任性妄为的王子了。

 

阿尔萨斯站起身，他身后的北伐军战士看到后也马上跟随着站起来，他们已经穿戴好修理过的护甲，只等他的命令就可以继续前进。尽管依旧面有疲色，但更多人脸上是一种大战前的兴奋，战士们和所有人民一样期待着战争的结束，期待着噩梦的终结。在这种氛围下，阿尔萨斯根本无法说出一句撤退的话，他不能浇灭士气，更不能放任巫妖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会是一场残酷的恶战，克尔苏加德……他们不了解他，他不一样，他比他的手下们强大的多，就连安东尼达斯也没能抵挡克尔苏加德的怒火。

 

他们会胜利吗？

 

阿尔萨斯不由得在心中呼唤圣光，试图压下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惧。光辉渐渐充盈他的全身，让他终于感到一点平和。

 

是时候了。

 

阿尔萨斯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通往纳克萨玛斯上层的传送门，走向亡者国度冰冷的心脏。

 

——

 

当他们最终闯入属于克尔苏加德的大厅时，巫妖正静静站在他的王座前，看上去就像一个迎接宾客的主人而不是即将迎战的巫妖王。看来对方在按兵不动，阿尔萨斯趁机快速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区域，几乎和洛丹伦的国王大厅一样大，大厅四周布置着魔法阵，王座左右各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墙壁上也装饰着许多骷髅和骨头组成的图案。而身处其中的巫妖和这环境汇在一起，几乎就象征着纯粹的黑暗与死亡。有几个北伐军战士的身体开始发抖。

 

巫妖依旧没有动静。他站立的样子甚至让阿尔萨斯觉得带着一点属于法师的优雅，然而那只剩白骨的躯干又让阿尔萨斯无比厌恶。一个法师为什么会愿意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可就算他连一张属于人类的脸都没有了，阿尔萨斯还是从中看出了某种神态。真奇怪，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知道克尔苏加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在等自己开口。

 

阿尔萨斯走上前一步，用尽全力大声喊道，“克尔苏加德！你对这片土地犯下的罪行太过沉重，我——所有人都不会饶恕你的——！”他身后的士兵也跟随着他高呼，这让阿尔萨斯的底气足了点。

 

“是吗？”

 

巫妖轻笑着，抬起缠着锁链的手臂，指骨微微弯曲。这是一个施法的前兆！阿尔萨斯握紧了手中的战锤。

 

“我也没法原谅自己啊……”

 

话音未落，阿尔萨斯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手中凝结的冰霜击中，一瞬间冻结在一块巨大的坚冰中。

 

尽管领袖被困，战士们依旧马上展开对巫妖王的进攻，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大厅附近的法阵已经在克尔苏加德的魔法下闪着不详的光芒，随后就是大批亡灵部队从四面八方向北伐军的战士袭来。“我们中了埋伏！先对付那些低级亡灵！”法瑞克队长一边喊着一边挥剑砍倒一个食尸鬼，但在亡灵大军和克尔苏加德的双重攻击下，所有人都开始力不从心。

 

这一切都被冻结在寒冰中的阿尔萨斯看在眼里，他奋力想要破开冰块的束缚，可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窒息的感觉，看来这个冰霜法术不会阻隔空气的流动。

 

他看到他曾经的老师施展着他从未见过的法术，冰霜与暗影在他的指尖流转，带来的强大压迫力即使隔着冰墙也能感受到。北伐军的战士们仍旧在英勇作战，他们是阿尔萨斯选出的这片大陆最强大的战士，然而在巫妖面前，他们却一个一个的不断倒下，每有一个士兵战死，克尔苏加德都会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

 

直到所有人都死去。

 

阿尔萨斯从未像现在这么仇恨过眼前的巫妖，就连寒冰也没有让他全身的怒火冷却，也许他这辈子所有最强烈的情感，都是在面对克尔苏加德时激发的。他记得每一个北伐军战士的名字，他们一直在诺森德同生共死，可巫妖却对他们的生命没有丝毫怜悯。他宁愿和他的士兵一同战死，也好过活着见证他们的失败。

 

‘圣光啊，请帮助您的子民……’他在内心祈求着。

 

乌瑟尔一直教导他，圣光总会在你深陷黑暗时指引你的道路。阿尔萨斯从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开始就深信圣光的教义，圣光的力量也总是在他危难时给予他希望。

 

唯有光明是永恒的陪伴。

 

熟悉的柔和感触慢慢抚平他内心的伤痛，是圣光在回应他的祈祷，力量重新汇聚到阿尔萨斯身上，但还不够，远远不够——这些能量别说击败克尔苏加德，连冲破冰霜的阻碍都做不到。

 

他必须等待。

 

克尔苏加德从刚刚的杀戮中回过神来，脸上有些疯狂的表情也隐去了，巫妖像是终于注意到他的大厅中还有个被冻住的家伙，于是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或者说飘来更合适？）。他来处理自己了，阿尔萨斯焦急地想，‘圣光……’。

 

巫妖王就隔着一层冰面打量着他，骷髅的面容扭曲成一个怪异的神态。

 

“阿尔萨斯，离开我的领地……没有‘活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下颚骨动了动，阿尔萨斯根本判断不出巫妖是否在说话，但他没有空出大脑来思考克尔苏加德说了什么，他正全心全意凝聚圣光到他的战锤上，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克尔苏加德。

 

冰块在融化，巫妖没有再看阿尔萨斯一眼，转过身走回他的王座。

 

他的身体属于自己了——阿尔萨斯的感官机械地向大脑传达这个信号。看着毫无防备的克尔苏加德，挣开禁锢的阿尔萨斯再没有任何犹豫，他挥舞着闪亮得刺眼的战锤，狠狠砸向巫妖王心脏的位置。刚对付完整支部队的克尔苏加德没有余力再抗衡如此纯粹的圣光力量，他的身躯剧烈的震了一下，依靠魔法才没让自己当场倒下。

 

阿尔萨斯如同化身为圣光本身，光芒不断从他身上发射出来，照亮了整座大厅。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神圣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他能够做到圣光能做到的任何使命。

 

在他的引导下，一束束圣光照在北伐军战士的尸体上。

 

“复活吧，勇士们——见证克尔苏加德末日吧！”

 

他的念头最终付诸实际。

 

——

 

“巫妖王倒下了！”

 

“我们胜利了！”

 

士兵的欢呼声响彻整座纳克萨玛斯。可阿尔萨斯似乎听不见周围的欢呼声，他只是缓慢的走到克尔苏加德的身躯旁半跪下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倒下的巫妖。

 

克尔苏加德已经不再保持着那副可怖的形态，而更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具腐烂，丑陋的尸体。他从克尔苏加德身上找不到一点他曾经憧憬的法师的身影，他黑色的头发已变得灰白，他年轻的面容已千疮百孔，他的眼睛里只冒着幽蓝的光，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的那只死而复生老鼠一样。他和他的造物有什么不同呢？就算他还没有死，但也……快了。

 

克尔苏加德挣扎着想要抬起一只只剩指骨的手，但没有肌腱的支撑，那只手很快又掉在地上。死灵的光芒变得微弱，最后完全消失了，没有了光的眼球嵌在法师骷髅一般枯槁的脸上，阿尔萨斯有些难过地注视着他的眼球费力地转动着，似乎想看清自己，又像要避开自己的目光。

 

“……最后…………”

 

克尔苏加德还没彻底烂掉的喉管起伏着，但阿尔萨斯再也没有机会听清了。

 

——

 

结束了。

 

瘟疫给大陆留下了一片又一片伤痕，不过没有了巫妖王的控制，净化的工作就简单得多，人们终究会治愈亡灵带给这个世界的伤痛，迎来艾泽拉斯崭新的黎明。

 

几个月后，部署完银色北伐军后续重建工作的阿尔萨斯也回到了洛丹伦，洛丹伦的人民都出来迎接他们对抗天灾的英雄回归，泰瑞纳斯国王也置办了隆重的皇宫宴会，并宣布他的儿子将在不久后继承他的王位。阿尔萨斯击败巫妖王的事迹已经在民众间传开，没有人会拒绝一位英勇善战又谦和有礼的王子成为他们新的国王。

 

这就是我想要的，阿尔萨斯想。

 

第二天他在皇宫中醒来，侍女很快为他端来早点，“您在外征战多时，一定很久没有吃到洛丹伦的蜂蜜面包了，未来的国王陛下！”侍女笑眯眯地将餐盘放在阿尔萨斯房间的桌子上，就站到一边，准备服侍他用餐。

 

“啊，我的确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洛丹伦的食物，北伐军的干粮可真不怎么样。”阿尔萨斯也笑着回答，不顾形象地拿起一块面包就往嘴里塞。他都快要当国王了，但有些随意的性格依然没变。

 

然而在他刚咬下一口面包时，他就止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阿尔萨斯王子？！”

 

阿尔萨斯连忙摆摆手，让侍女不要在意。他是怎么了？他知道面包没有任何问题，那的确是他从小就熟知的味道，只是因为太久没吃过了吗？毕竟，他在达拉然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又随着北伐军战斗在前线。

 

不……不对。

 

‘可是它们没什么味道啊！’

 

他突然回忆起了曾经对他的老师说的话。他也曾把刚烘烤好的洛丹伦蜂蜜面包带给克尔苏加德品尝，他们曾在法师塔度过无数个平和的早晨，他总想给法师塞更多的甜点希望能够改变他的品味。但后来这样做的次数就少多了。

 

因为他在达拉然也能品尝到同样的味道。

 

他习惯了克尔苏加德为他准备的魔法面包，习惯到根本尝不出和烘烤的面包有什么区别。就连面粉和蜂蜜的香气都是一样的。

 

阿尔萨斯还是魔法学徒的时候就知道造餐术也分为许多等级，但即便是最顶级的造餐术也无法制造出能媲美真实食物的魔法食品。可是克尔苏加德做到了，可他却一直浑然不知。

 

在纳克萨玛斯之战结束如此久之后，阿尔萨斯第一次感到痛彻心扉的悲伤。

 

他从未忘记过，他对克尔苏加德抱有的复杂情感。

可他总是看不到……克尔苏加德也曾那么爱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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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最后本来想写，克总死前说的是“这是我所（为你）做的最后的事。”（觉得太矫情所以全删掉了|||

写！完！啦！一个月前就答应红娘投喂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抱歉QAQ

真正结局就是NAXX≈ICC 小阿≈弗丁ww这个也算是一开始就设想好的巫妖王克总（x）的结局，也算是交代为啥要叫“最后的善意”的真正原因吧- -这个善意是指克总不会动手去杀小阿（正文里没毁洛丹伦，这里想放跑小阿），而这一点善念也就造就了他的死亡。（没错我就是想吐槽老神棍弗丁- -小阿要是不那么自大一开始就解决掉弗丁，也就没脚男什么事了（最后就真的灭团了）），怎么说，恶人会死于自己的一点点善吧……

有时候也会突然觉得天灾剧情反而对他俩来说算圆满的，克总能够辅佐小阿征战四方，就算最后免不了都被脚男推的宿命，那也……那也挺好的。

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