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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冰冠里的低语（阿尔萨斯/克尔苏加德）
*Arthas/Kel'Thuzad
——
阿尔萨斯冰冷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这是一个信号……而他知道这代表什么。
克尔苏加德死了。
他的副官是天灾军团中少数几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他能感知到诺森德每一个食尸鬼，却感受不到、也控制不了克尔苏加德的任何想法。可现在他的大脑无比确定的告诉他：克尔苏加德不在了。
连带他的护符匣一并被摧毁，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巫妖再复活了。
阿尔萨斯以为他会痛心，会疯狂的寻找复活克尔苏加德的方法，如同纳克萨玛斯第一次陨落那样。他仍旧会愤怒，会发誓让那些胆敢闯入纳克萨玛斯的冒险者付出代价，然而他的内心已不再有痛楚的感觉。死亡，这是对于天灾来说太过平常的词汇。也许他的军团失去了他最强大睿智的巫妖，但亡者的脚步从不会停止。
在纳克萨玛斯陷落之后，巫妖王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王座上，控制着天灾军团的意志。联盟和部落在诺森德的势力愈发强大，但还没有到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时候。只是有时，他会看到一个法师的影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穿着红色的袍子，胸前绣着肯瑞托议会的纹章，那张面孔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让阿尔萨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克尔苏加德。
他猛地想到这个可能性，然后搜寻记忆，发现他的猜测是对的——在他在达拉然呆过的一小段时间里，他曾和这个法师有过一面之缘，尽管那时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吉安娜身上了。他是还在肯瑞托议会时的克尔苏加德，真讽刺。
这个像鬼魂一样的幻象就这样时不时出现，伫立在他身侧。阿尔萨斯怀疑过这是不是他的幻觉，但他更愿意相信那就是克尔苏加德本人。他从不怀疑巫妖掌握许多他想象不到的魔法，而他看到的大概就是他副官的灵魂——他相信克尔苏加德总有办法让自己“活着”，哪怕是以灵魂的形式徘徊。
也许我应该问问他？阿尔萨斯想，克尔苏加德从不违背自己的任何命令。但当法师出现时他又不想开口了。都保持沉默也挺好，当他们都不说话，克尔苏加德就会默默地站在他王座的旁边，他能感受到他的副官在凝视着他，这让他仿佛回到了他们还在并肩作战的时候。不，更像是他捧着装着克尔苏加德遗骸的骨灰瓮的时候，他还记得死灵法师也是以灵魂形式出现在他身边，向他复述着耐奥祖的命令，而他的回应就像是对空气说话。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
和一个灵魂说话真是太蠢了。
——
攻城槌不断敲着冰冠堡垒的大门，整面墙壁都在震颤。不过阿尔萨斯暂时顾不了这么多，他听不到那些巨响，他能听见的只有他父亲的声音，还有他剑下的亡魂们在他身边窸窸窣窣。天真……他们以为话语就可以唤起他内心的良知，折磨他的心智？面对被他亲手杀死的父亲，他甚至一点愧疚都感受不到。
他毫不犹豫的握住霜之哀伤，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亡魂们消散了，就连攻打城门的巨响也停止了。整个映像大厅只有他一人站在中间，寂静——这才是他想要的。
“大门被攻破了。”
打破寂静的是克尔苏加德的声音。
阿尔萨斯看着法师的影像浮现在他面前，这还是他的鬼魂第一次说话，阿尔萨斯忍住没有告诉克尔苏加德：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人再说话。
克尔苏加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弗丁和莫格莱尼的军队已经闯进了您的堡垒，我的国王。就算是萨隆邪铁也并非无坚不摧……对了，他们现在自称是‘灰烬审判军’。”
听到“灰烬审判军”这个称呼阿尔萨斯不禁冷哼了一声，被称为圣光与正义化身的弗丁，还有背叛了他的下属莫格莱尼……他早该除掉他们的，现在也不晚。
他举起霜之哀伤。
“那就让他们来吧。”
——
有个侍僧惊慌失措地朝他的王座跑来，“大人，亡语者女士被消灭了！我们……失败了！”
阿尔萨斯懒得拔剑，他直接召唤一只瓦格里把那个侍僧从冰冠扔下去了。
他从不吝啬嘉奖胜利者，但不代表他会宽恕失败者。失败者就用来为他的女主人，诅咒神教的现任掌管者陪葬吧。在克尔苏加德死后，亡语者女士很自然的成为诅咒神教新的管理者，但她毕竟比不上克尔苏加德。
“作为一个巫妖，她实在是太多话了……”法师的声音适时响起。
如今阿尔萨斯已经习惯克尔苏加德随时可能出现在他身边这件事。他的灵魂是自由的，他可以随意穿梭在冰冠堡垒的每一处，说不定他刚刚目睹了亡语者女士战斗的全过程。
但克尔苏加德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有些恼怒，“你不是一样的吗？诱惑那些平民加入诅咒神教的时候，还有——”
他突然停住话头，他回忆起了更久远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人类，在安多哈尔，他亲手处决了克尔苏加德。在倒下前，死灵法师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现在……”克尔苏加德贴着他的耳畔，如同念诵神谕般地悄声说，“这片大陆的灾难……开始了……”
而这一度成为阿尔萨斯的梦魇。
——
传令官频频带来悲报：闯入者已经进入尖塔上层。
阿尔萨斯很想走下王座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军队可以一路打败他几个最强大的战士。不过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萨鲁法尔本来就是他的手下败将，输给别人一点都不稀奇。他们暂时威胁不到自己的安全，同时攻破天灾工厂、血色厅堂还有霜翼大厅？他们不会有那么好运的。
“克尔苏加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不需要等克尔苏加德出现再问他，克尔苏加德一直都在，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隐去了自己的行踪，必要的时候才会现身——或者是，巫妖王想找他聊聊天的时候。
“您总是很喜欢利用那些死在您剑下的人。一千具骸骨拼成的玛洛加尔，昔日的部落指挥官萨鲁法尔，死灵法术会加强他们的作战能力，却也会削弱他们的头脑，他们并不适合做独当一面的守卫。”
阿尔萨斯听出了法师在用一种略带谴责的口吻说话。而他马上就明白克尔苏加德指的是什么——希尔瓦娜斯。看起来他的副官仍旧对他的轻信耿耿于怀。
他不得不承认，希尔瓦娜斯是他最不应该复活的人。过去女妖的伏击让他有幸见到了克尔苏加德最失态的样子，即便克尔苏加德死去的时候都带着无法打破的平静的表情，但他来救自己时脸上却露出前所未有的慌张。还有天谴之门……她手下的皇家药剂师的确有一手，瘟疫蔓延的速度之快让他几乎没有力气走回冰冠堡垒。幸运的是，克尔苏加德就等在门后，他高超的魔法为他驱散了瘟疫，而过程中他只说了一句话，“您不会就这样死去的。”，一如从前。
拥有克尔苏加德的确是他不可多得的财富。阿尔萨斯这样想着，忘了其实复活希尔瓦娜斯一开始是克尔苏加德的主意。
“再也不会了。”他说。
——
阿尔萨斯没有想到，最先被打垮的是萨莱茵。他还以为那群会魔法的精灵能坚持久一点呢，但他的确听到了鲜血女王的哀号。
精灵们都是如此脆弱，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精灵对力量的依赖最终会成为他们的包袱，看看失去太阳井的高等精灵变成了什么样子。过去是魔法，如今是鲜血。兰娜瑟尔控制不住她嗜血的欲望，我们的敌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自己的堡垒一步步被攻陷，还能冷静地站在这里说无关痛痒的话的只有克尔苏加德了。他怀疑唯一能触发克尔苏加德怒火的只有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碰了他那只小猫。
“我记得你过去和不少精灵有交情？”
克尔苏加德沉思了一会，“是的，我曾和凯尔萨斯王子共事。达拉然也有许多精灵法师。”
“而你是被太阳井复活的。”阿尔萨斯提到这一点，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可怜的精灵们，他毁灭了他们的家园，又强迫他们和生前的同胞兵戎相对。追随凯尔萨斯来到诺森德的残余血精灵也大多战死在冰川之上，死后被他复活成了萨莱茵继续侍奉他。他踏平了奎尔萨拉斯，克尔苏加德玷污了他们的魔法源泉，他们仍不得不为天灾而战，想到这里阿尔萨斯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
“多么脆弱的种族……仅仅靠我们就颠覆了所有高等精灵的命运。”
“是‘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克尔苏加德更正道，“您颠覆了整个世界，我的国王。”
——
“噩耗！各位！我觉得……我要失败了……”
听到普崔希德教授战败的消息，克尔苏加德第一次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真是噩耗……您知道，我一直很欣赏普崔希德的造物。”
他和普崔希德教授的确有不少共同之处，比如都很喜欢研究制造构造体。他还记得克尔苏加德向他展示他最得意的憎恶——帕奇维克的时候，他脸上带着兴奋又有点诡异的笑容介绍着帕奇维克身上各部分取材于哪种生物的尸体，而这些尸块经过组合，以及巫妖的黑暗魔法强化后，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狂暴力量。“我的战神，”他无比自豪地说，“为您效力。”
而普崔希德教授则是克尔苏加德从幽暗城挖来的科学家。克尔苏加德一直很擅长这种事——诱惑别人，不过据他说，令普崔希德倒戈比邀请希尔盖还要容易，他只许诺天灾工厂会供他随意使用，普崔希德就立刻加入了天灾——部落关于药剂实验的种种限制让他根本没法在幽暗城进行更邪恶的研究。天灾工厂的绝大部分构造体都出自教授之手，而他最喜爱的就是烂肠和腐面这对兄弟，他亲自任命他们俩为他看守实验室。阿尔萨斯觉得教授对待烂肠腐面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关怀有加，以天灾的标准来看，的确是关怀有加。
可他的战神没有保护好他的主人，他的孩子也没有保护好他的父亲。
“如果普崔希德教授的药剂完成的话，也许会开启一个新的领域——他最后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却仍然保持着大部分理智，这也许能解决我一直没有头绪的难题——让憎恶拥有智力。真可惜……如果我能早点知道……”
法师的影像遗憾地摇了摇头。
莫名地，阿尔萨斯被触怒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他忍无可忍地朝克尔苏加德的灵魂咆哮着。
克尔苏加德因为这句话而呆滞了几秒钟。
然后，像是被这个事实刺痛了一般，默默地低下头。他的影像渐渐虚化，最终消失在阿尔萨斯眼前。
阿尔萨斯注视着法师消失的地方，他刚才好像看到了克尔苏加德脸上浮现了从未出现过的神色。
他觉得那是悲伤。可亡灵从不会感到悲伤。
——
冰隙的传送门开启了，入侵者要来了。
他的冰霜巨龙战无不胜，可冰龙的女王却死在了她的巢穴里，罪魁祸首还是一群凡人。而那个被他监禁的绿龙也被释放了，在之前他的下属们仍未发现转化绿龙为冰龙的方法。
“我令您失望了。”他副官的声音幽幽响起。在他对克尔苏加德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法师就一直陷入了沉默，直到现在才再次开口。
还需要道歉吗？他又是为什么道歉？为他在纳克萨玛斯的失败吗？可他渐渐明白了这不能怨克尔苏加德，他已经在纳克萨玛斯驻扎了他最精锐的部队。
“他们知道怎么对付萨菲隆，就知道怎么对付辛达苟萨。”
阿尔萨斯这才想起曾经纳克萨玛斯也有一条冰龙，那是他复活的第一条蓝龙，他把萨菲隆送给克尔苏加德作为他的保卫者。毫无疑问，他们都失败了。
“克尔苏加德。”
他轻轻念着他副官的名字。
克尔苏加德很快回过神来，“有何吩咐，我的国王？”
“……我该怎么办？”
阿尔萨斯的声音里透出了一点不知所措，就像回到了刚成为死亡骑士的他。那时他的内心是如此矛盾、惊慌、又充满仇恨——对自己，对命运，对他的人民，对所有的生者。而他唯一能依赖的就是那个飘在他身边的死灵法师的灵魂，克尔苏加德总能解答他的疑惑。
克尔苏加德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响，法师深邃的双眼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您从未失败过。”
他经历过的战斗一幕幕地在脑海中呈现，杀死玛尔甘尼斯，在恐惧魔王的袭击中突围，登上冰封王座，摆脱老萨满的心灵，在之后控制整片诺森德大陆的天灾大军……
克尔苏加德说的是事实。过去胆敢挑战巫妖王的人，都只有死亡这个唯一的结局。
也许他们干掉了过去他最强大的战士，但他们会成为他新的士兵，继续帮他守卫这座堡垒。
一抹狞笑爬上阿尔萨斯的脸。
“霜之哀伤……饿了。”（Frostmourne hungers）
——
他最终也倒下了。
阿尔萨斯从未想过这就是他的结局，他会倒在他的王座前，而死前还要再次见到他的父亲。
黑暗渐渐笼罩住他，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活着，死去，快乐，悲伤，光明，邪恶，他过去的信仰，他现在统治的帝国，他得到的，他失去的，一切一切都像是时间轮回里微不足道的一环。
现在他连他父亲也看不清了。
在泰瑞纳斯国王的身影消散的时候，他注意到克尔苏加德一直站在他父亲身后。哦，他都忘了，每当冰冠堡垒被攻破一点，法师的鬼魂总会出现来评头论足一番。
这回，你是来嘲笑我的失败的吗？
他想这么对克尔苏加德说，可他连嘴唇都动不了了。但他知道克尔苏加德明白他在表达什么。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结束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克尔苏加德曾经也怀疑过他自己的人生吗？毕竟，巫妖也和他一样堕落过，死去过，他和自己走在相同的轨道，他们都是一样的。
“不是……”
也许是他的错觉，也许是他真的快死了，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活着的人类一样。
“我很高兴……我的王子。”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他的副官在微笑。
——
也许在某个时间线里，洛丹伦的王子被人们熟知并不是因为他是未来的叛国者，而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位达拉然的大法师，而那位法师正好是肯瑞托高阶议会的一员——克尔苏加德。他们会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引诱者和堕落者的关系，仅仅是他们拥有吸引彼此的灵魂。
END
——
写在后面：
写成了ICC攻略流程一样的东西……（
这篇文是几年前打ICC的时候随便码的（因为想写克总吐槽ICC的boss）。最近突然翻到了存档就把它写完了，阿克这个CP真是我从打war3战役开始就萌的第一对CP……非常喜欢他们在混乱之治战役里的那种对话模式，克总默默指引新手DK一步步打江山的感觉，而且小阿对灵魂状态克总的态度一开始就感觉不差，而后克总也成为了他最信任的人。而到了冰封王座的时候，感觉克总的性格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变，突然在言语上特别突出的表现对阿尔萨斯的忠心，本来他就直呼阿尔萨斯名字，或者称呼为王子，到了阿尔萨斯回来就变成称呼我的国王/王上了，每句都带一个My king感觉特别好……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你国王嘛！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克总知道小阿最终会成为巫妖王所以称呼上必须要改变吧。（最后还是让克总最后叫小阿“我的王子”了
我觉得克总其实是会怀念他在达拉然的生活的，他们真的是非常相似的两个人，他们的命运都非真正是自己抉择的，如果克总在达拉然没有受到排挤，他也许也不会选择追随耐奥祖（实际上根据官方小说写得，他在参观瘟疫的时候其实良心已经受到谴责了），也许真的会存在某个世界线，克总没有成为瘟疫的始作俑者，他仍旧是肯瑞托的高阶法师，醉心于他自己的魔法研究，阿尔萨斯也没有成为日后那个万人唾弃的弑父者，他还是令洛丹伦人民骄傲的小王子。但就是命运塑造他们成了如今的样子。
总之非常感谢大家能够看到这里！（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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