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Fy 幽暗城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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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城二楼是个不存在的地方,但路西是因你们而真实存在的人。

高塔

*狛枝有一个“心理问题”。

后续《倾塌》

————

 

我偶尔会想,这算超能力吗?

 

如果是的话,一定是“不好”的那种。

 

————

 

人类会因为听到快乐的事感到开心,听到悲伤的事而感到难过,这是很正常的。只是在我身上,这个可以说是共情的能力被放大了无数倍。

 

在我很小的时候,只要看到别的孩子跌倒在地,我就会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腿,听到童话中揪心的片段,我会难过的浑身发颤。那时的我不明白原因,只是感觉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我又控制不好自己,所以每天都会被各式各样直观感受到的情绪折磨的喜怒无常。

 

父母以为我是怕痛的孩子——我的确会怕痛,但我自己的疼痛我会好好忍着。可是来自于自己以外的事情……那不一样,强烈的代入感带来的感受甚至比自己经历过还要真实,令我痛苦又焦虑不堪。

 

再长大一点后,我大概明白了原因,却没能让自己好转起来。

 

仅仅是文章中一段煽情的短句,电影里一个生离死别的镜头,都能让我产生无法言喻的同感。因为这样的问题,我成了被同龄人欺负的对象。一部分人嘲笑我是“只会躲起来的爱哭鬼”,另一些人则离我远远的,他们觉得我是“内心太过敏感”的家伙。

 

我不想这样——那时的我还没有习惯孤独。我的天真驱使我去尝试向他们解释,却只是让欺负我的人更加变本加厉了。

 

孩子是天真的,孩子是单纯的,孩子同时也是残忍的,而这种纯真的恶意更为可怕。

 

他们抓住了我的弱点,于是他们会说更加难听的话刺激我,他们会诅咒我,诅咒我的家人,他们甚至能轻易的说出死这样的字眼。因为他们知道一点点负面的话语就能毁掉我所有的心情。

 

我捂住耳朵,可是声音依然会从缝隙中传进来。然后我联想到了车祸、失火、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仿佛血液已经溅到我的脸上。我想给那个说话的人一拳,我不怕他们,但是想象中的画面实在太痛苦了,痛苦到让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被不存在的极寒冻在原地似的。

 

后来?

 

后来有个和我个头差不多的男孩挡在我面前。“你们太过分了!”他朝他们大吼,手臂抬得笔直,手指用力地指向他们。

 

这种气势震慑住了那些人,他们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男孩将我拉起来——刚才我一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他对我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安慰我说他们的话都是假的,你和家人一定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他的声音带有炙热的温度,让我的情绪迅速地被转化了。听到他的话,我就像突然走进了阳光照耀下的原野之中,甚至能闻到孕育玫瑰的泥土气息。我看到他的校服上绣着‘日向创’的字样。

 

他是我的英雄。我如此坚信着。

 

————

 

我们住的很近,日向君怕再有人找我的麻烦,就经常陪我一起上学放学。

 

他一开始这么做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害怕接近别人,因为我太容易被他人的情绪感染,尤其是负面的——即使我觉得事情本身没什么大不了,我的大脑依然会不可抑制的感到低落。而人们最擅长的,就是互相发泄负面情绪。

 

但日向君不一样。

 

他是如此乐观——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乐观——他总是笑着的,与我分享他在学校中遇到的趣事、他喜欢的事物,仅仅是在他身边,我就能感受到他雀跃的情绪,那让我觉得我也是……正常的,喜悦的。

 

我希望他永远快乐。即使我知道,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我看到了日向君皱起的眉头,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点——不是仔细观察的话一定发现不了的那种。但我还是察觉到了,拜我那个令人遗憾的共情体质所赐。

 

“日向君,不要难过。”我小声对他说。

 

“没有啦。”他笑的很勉强。但我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他遇到了什么事,这让我的胃都绞痛起来。

 

我想我大概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害得最后反倒是日向君在安慰我。

 

我感到愧疚。这种愧疚折磨了我许多天,直到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但是他说他不相信那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闻,他说我和其他人一样正常,值得世上所有的善意。

 

不,不是的。我不该让他担心,更不该隐瞒……欺骗他,让他陪在我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家伙旁边。

 

于是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日向君。

 

说出那些话很吃力,同时也带来了自虐般的扭曲的快感。那时我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日向君会转头离开,然后我的世界将再次只有我自己。但……但他没有害怕我,他没有嘲笑我,他甚至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起来。

 

“我还担心你经历过什么悲惨的事,”他拉着我的手说,“这样的话,只要我一直在你身边说美好的事情,你就永远不会感到悲伤了吧?”

 

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他一定在燃烧,他的皮肤都在迸发热量,他的眼睛中像有群星闪耀,他……他就像恒星一样。

 

————

 

只靠幻想的话,人能够活下去吗?

 

结论大概是不行,但我似乎失去了感受真实的能力。有时我会分不清到我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我在为别人高兴,还是在为我自己?

 

我开始痴迷于文学作品,温暖的人物,冰冷的人物,善良的人物,邪恶的人物,在我读到他们时,他们就都变成了我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会让我喜极而泣,然而恐怖小说对我有一种更致命的吸引力——仅仅是阅读文字,我就如同真正走在闹鬼的公馆里,能够看到墓地上的幽灵,听见冤死鬼魂的哭声,或是被黑暗吞噬在梦里。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段关于杀人狂的描写,在写到他如何切开受害者的肌肤,皮下的油脂顺着切口翻出来的时候,我疼得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声尖叫。

 

不是真的,我拼命去想象一些能带来快乐的事来压下这种痛感。快乐的事——日向君,对,去想日向君就在旁边,“别怕,”他正在对我说,“ 那些都是假的。 ”

 

我忽然平静下来,那些惊悚的幻想也不再出现了。那时我意识到,只靠幻想果然是活不下去的。我需要日向君,他的存在能填补我心中空洞迷茫的部分。如果日向君觉得开心的话,我也会从心底里开心起来,正如我在对日向君笑的时候,那些正面的、美好的情绪来源于我自身。

 

我的人生已经脱离正轨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愈发依赖他,甚至觉得其他事情都是无意义的。日向君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只有他能忍受我,迁就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我不需要其他人再出现在我身边,我已经站在塔顶,俯瞰到了全世界的景色,即使下一秒纵身一跃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即使这么想也无济于事。这个世界已经给我带来太多惊慌,但是相比于日向君所给予我的,这又显得太少了。每当他接近我,我都像在泥潭中更陷进一步。

 

‘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想……想要和日向君结婚,想要和日向君永远在一起,诸如这样小孩子无理取闹般的想法不断涌现出来。

 

后来呢——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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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成为了职业作家。

 

是日向君建议我选择这个职业的。他知道我害怕与人接触,又太容易情绪失控。而专注于创作时,我的缺点变成了我的优势。我可以切身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情感,与此相对的,丰富的想象力也让我更善于描述它们。

 

我们共同租了一个公寓,这样我可以每天在家写作,只用每月和编辑部的人打通电话,连稿件都是日向君代我提交的。当然了,他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没有上班时间的限制,我通常起床的时间晚一点,日向君会准备好我的那份早餐,然后在出门前蹲在床边和我打招呼——早安或是我出门了什么的。

 

有时我是醒着的,有时因为睡得很沉而没有回应他。不过有一天日向君出门前我刚好睁开眼,精神正介于梦境与现实之间,晨曦的几缕光芒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屋里,让我有种虚幻的错觉。如果要评选生活中十大美好瞬间,这一定是其中之一。


一些温情的念头冒出来,驱使我张开嘴,而我还没开始完全运作的大脑只能让我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回答说他也是。

 

那时我能感受到双重的、几乎将我融化的爱意,实际发生的,和那句话中蕴含的。我想我一定能写出一个非常甜蜜的故事。

 

后来我把这个故事拿给他看。“你是天才呀。”他擦着感动的眼泪称赞道。

 

而我在想,那都是因为你呀。

 

我们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家庭,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过着平淡的生活,这听起来普通的让人厌倦,对我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我想我可以永远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只要日向君也在的话。

 

日向君下班回来我们会一起做吃的——切菜是日向君的工作,因为他害怕我切到手指或是想象自己切到手指。然后我们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播报,如果有什么负面新闻,辟如谋杀案之类的,日向君会习惯性地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别看。”他提醒我。

 

于是我就乖乖地闭上眼,等再次睁开时他已经换过台了,但手还悬在我眼前。这时如果我使坏似的凑过去轻轻亲他的手掌心,日向君就会立刻害羞地将手挪走。

 

我想告诉他,其实我已经不再害怕看到那些悲惨的事了,但我又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反正日向君应该明白的吧,他就是我的世界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那部分,除此之外的其他元素我都可以靠自己想象出来,靠自己的大脑去感受它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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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揉我的头发,动作轻缓而温柔。我睁开眼,看到日向君的脸——为什么是日向君,不不不,当然是日向君,但为什么……?

 

“昨晚没睡好吗?”日向君担忧地问,“还是……啊!是电影太无聊了吗?!那个、因为听音像店老板介绍这部片是比较治愈的那种所以……”

 

我赶忙抱住日向君,阻止他露出窘迫的神情。

 

我想起来了。日向君邀请我去他家看录影带,而在片中的主角讨论‘幸福’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就已经陷入自己的意识之中了,日向君一定以为我睡着了吧。他特意挑的我看起来会“感到温暖”的影片,但如果日向君不开心的话,我会十倍的体会到那种痛苦。

 

“很好看。”  我埋在他的肩膀里说,“以后还想再和日向君一起看电影。”

 

我听到他嗯了一声。


我们还是年轻的孩子,我们还有许多时间,这个念头令我欣喜不已。

 

————

 

我要推翻我的观点——如果这是超能力,那一定是神赐予我的最好的礼物。

 

没关系,我想。就算未来的某一天日向君离开我也无所谓的。毕竟,在我的想象里——

 

在我的世界里,“我已经和你共度一生了”。

 

END

————

※后续《倾塌》


年底好忙啊!!!只写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突发短打(

在想他们两个的同居梗的时候觉得日向君会是个公司职员,然后狛枝是自由职业者这样……

作家?→为什么是作家?→????→结果就写成这样了???

实际上我觉得狛枝这种有点极端的人肯定不会放手的,所以最后他只是想想而已,并不会真的放手(

所以……其实、其实也算糖吧!

为了写心理比较方便就尝试了一下狛枝的第一视角

 

总之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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