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Fy 幽暗城二楼

[WOW] 达拉然往事（安东尼达斯/克尔苏加德）

*安东尼达斯&克尔苏加德

*一段捏造的达拉然往事

*“爱过”

*最后会有一点阿尔萨斯出场

————

0、

 

“安东尼达斯……他曾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

 

1、

 

安东尼达斯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泰瑞纳斯国王前几天寄来的信件。在吉安娜走后，他的寓所就显得十分寂静，与此相反的是他的内心。

 

“末日要来了。”

 

即使现在想到那个披着有羽毛装饰斗篷的闯入者的话，安东尼达斯依然不屑一顾。‘先知’，他默念着陌生人对自己的称呼，又觉得可笑似的摇了摇头——没有人能预言世界的未来，就算最精妙的魔法也做不到这一点。近几年来年轻的法师中倒是有不少人沉迷于占星术之类的旁门左道，安东尼达斯没有费心去取缔他们，虽然他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魔法依据。法师总是乐于去探究新的事物……他想，这也许是陌生人觉得自己可能相信他的说辞的原因？

 

他缓缓从座椅上起身走向窗边。来自洛丹伦王国的信件还放在桌上，羊皮纸中有寥寥几句里提到过这位会变成乌鸦的先知，之前他只当做是一场恶作剧，但现在看来他试图要游说所有的人类王国都撤到卡利姆多。没有人会为一个恶作剧如此费尽心思……何况最近这片大陆危机四伏，不光是兽人部落有重建的迹象，洛丹伦北部也出现了一种新的瘟疫。这些都没有可怕到末日的程度，安东尼达斯在内心分析着，但他也没有傻到认为这一切都毫无联系。所以他才会派吉安娜去调查瘟疫。

 

啊，好奇的孩子。想到他年轻的学徒，大法师已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在吉安娜偷听他们谈话的时候，安东尼达斯就察觉到吉安娜对先知说的话十分在意，她很像他自己过去的样子，好学而又充满活力，行事却小心谨慎。换做是多年前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认真考虑先知的话，但现在——

 

安东尼达斯看着窗户玻璃上映着的自己的面容。

 

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和他的相貌一样苍老的法师了。

 

从这个窗户正好可以俯瞰到整座达拉然的全貌，每当安东尼达斯这么做的时候心中就会涌起一阵神圣的使命感。这是一座多么美丽的城市，这是属于所有法师的王国，这也是他发誓毕生守护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里而带领人们踏上另一块未知的大陆，这是他的领土……这是他的家。

 

而对于另一位早已不在达拉然的人，这里也曾是他的家。

 

还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收到学徒的调查结果了，安东尼达斯感到些许宽慰。找到瘟疫中的魔法线索并不是什么难事，而线索会指向谁，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

 

2、

 

紫罗兰城堡后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很少有人会走到这里，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层魔法屏障。在屏障里面，两位年轻的法师正在进行激烈的决斗。随着红袍法师的吟唱，不断有火焰冒出来试图吞噬他的对手，几乎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但穿着蓝色法袍的法师也同时召唤出一道冰霜凝成的护盾，有惊无险的化解了攻击。突然，两个人同时停止了施法，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

 

安东尼达斯铺开一张魔法飞毯悬在空中，并马上坐了上去。“你的攻击真是……像狂风骤雨一般。”他喘着粗气说，拍了拍飞毯的另一边邀请克尔苏加德也坐下。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安东尼达斯脖子上有细密的汗珠在缓缓流下，他知道克尔苏加德也是一样。他们之间的决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决出胜负，否则就要持续到耗尽最后一丝法力为止。

 

克尔苏加德接过安东尼达斯递过来的面包，又站了一会，才坐到安东尼达斯旁边，并保持了一点点距离。“但你的防御滴水不漏。”他回答道，语气里暗藏着不悦。

 

对于这种态度，安东尼达斯早已见怪不怪，当然了，他一直希望能赢过自己，但他们的实力却相差无几。客观的说，他们也许是同辈的法师中最出色的两位。但克尔苏加德要比自己低调的多，以至于只有少数几个和他有接触的人才懂得欣赏他的魔法才能。

 

但他今天把克尔苏加德约出来可不仅仅是想决斗的。等到克尔苏加德恢复得差不多了，安东尼达斯立刻开口，“克尔苏加德，前几天我的导师谈了一些事情……”他边说边观察着克尔苏加德的表情，“议会想邀请我加入肯瑞托。”

 

克尔苏加德愣了下，随后机械似的点点头，“祝贺你。”

 

他看起来更不悦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没有考虑过加入肯瑞托吗？我们可以一起——”

 

“我没收到邀请。做决定的是议会，而不是我。”没等他说完，克尔苏加德就皱着眉打断他的话，“而且，为什么？”

 

“肯瑞托！”提到这个绝大多数法师都梦寐以求的组织，安东尼达斯显得兴致十足，“要知道，给学徒们开放的图书馆区域大概只占全部馆藏的十分之一，而且肯瑞托的大法师通常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师塔，还有紫罗兰城堡的魔法实验室……”

 

听到这里，克尔苏加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即使许多年之后，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时克尔苏加德脸上的神采。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克尔苏加德也渴望加入肯瑞托，以他的才能想引起议会的注意并不是难事，大概写一篇魔法研究的论文就足够了。这就是克尔苏加德吸引他的另一个原因……抛开他的智慧来看，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只是纯粹的热爱魔法。当他的导师找到他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克尔苏加德，他在达拉然最亲密的朋友——有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们坐在一块就为了某个小小的魔法问题谈论大半天的时间。如果他最终有幸加入肯瑞托，他希望他身边的同僚依然是克尔苏加德。

 

——我也期盼能与你一同留在达拉然。

 

在他们最终分道扬镳之前，安东尼达斯仍旧后悔当时没有把后半句最想说的话告诉他。

 

————

 

3、

 

安东尼达斯已经待在实验室好几天了。

 

不久前有一小部分被污染的谷物样本送到达拉然，他立刻就着手研究——瘟疫扩散的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别说北部的村镇早已深受其害，就连洛丹伦王城的人都开始感到恐慌。泰瑞纳斯国王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希望达拉然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而他现在只确定了一件事：瘟疫的确和魔法有关。可这种魔法他从未见过，那甚至超过了人类的知识范畴。他还没找到能够驱散它们的魔法，目前唯一能消除瘟疫的只有连谷物一起焚烧掉。

 

“……然后就会面临饥荒了。”安东尼达斯叹了口气。

 

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房门。

 

“安东尼达斯阁下，肯瑞托的一位法师在调查兽人时被袭击了，我想您应该去看看……”站在门外的大法师说道。

 

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紧急的事情，肯瑞托的成员一般不会向自己报告。“我马上就去。”安东尼达斯对着门口说，开始把样本装进一个特制的容器中。他见识过瘟疫的腐蚀性，昨天他仅仅把样本放在桌上一会，整个桌子就变成了一块朽木。

 

尽管安东尼达斯一生见识过太多残酷的画面，在看到那位被袭击的法师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法师的尸体几乎看不出人样，只有肯瑞托的纹章还可以勉强辨认出来。尸体身上的皮肤全都凹陷进身体里，这是被地狱犬吸食过魔法的状态，而大部分地方又有被魔火烧灼过的痕迹。

 

兽人术士——那些和恶魔签订契约的邪恶施法者，他们又死灰复燃了吗？可他在第二次兽人战争后还专门调查过活着的兽人和他们身上死气沉沉的状态，并得出了他们不再会是一种威胁的结论。

 

他错了吗？

 

安东尼达斯感到心烦意乱，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了数年，法师仍然没办法有效的抵抗术士和他们那种专门吞噬魔法的恶魔。兽人的活跃和瘟疫也许有什么联系……可他现在连瘟疫的蔓延都解决不了。这种无力感似曾相识，安东尼达斯脑海中浮现了他最后一次见到克尔苏加德的画面。

 

……就像他也没法阻止克尔苏加德的堕落。

 

————

 

4、

 

“干得好！这里已经没有那些肮脏的兽人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听到安东尼达斯的呼喊，大部分法师都松了口气，而后陆陆续续施放传送术，离开这片不久前还是战场的地方。

 

联盟在卡兹莫丹的战局终于开始扭转，并且已经展开对兽人的全面反攻，而之前经过内乱后的部落显然已无力维持两边的战线，不得不从洛丹伦撤军。安东尼达斯迅速召集幸存的法师们组建一支新的军队，联合泰瑞纳斯国王的士兵一起剿灭那些仍然盘踞在洛丹伦的兽人，为达拉然的重建争取和平的环境。

 

重建……仅仅是想到这个词，就令安东尼达斯感到无比痛心。

 

尽管之前进攻达拉然的兽人死亡骑士和术士非常难缠，但依靠着洛丹米尔湖的天然壁垒和肯瑞托法师的奋力抵抗，部落的几次围攻都以失败告终。但就在他们都以为部落坚持不住的时候，新的噩梦出现了。龙骑兵——魔法无法穿透他们的鳞片，那些巨龙的子嗣没费什么力就轻松攻破了法师的防线。而后兽人大军的铁蹄与红龙喷吐的烈焰将这座屹立数百年的魔法之都顷刻间毁于一旦。

 

但现在没时间哀悼，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安东尼达斯开始施法，准备烧掉这整座兽人营地。

 

“等等！”一个反制法术打断了他，“你注意到了吗，这里有术士！”

 

安东尼达斯回头，果然看到身着红色法袍的施法者就在不远处。“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没有回应他，而是径直走向已变成废墟的营地，安东尼达斯只得跟上他的步伐。他越深入这里，就越被尸体的臭气和空气中的硫磺味熏得喘不过气来——他应该马上处理掉这地方的。

 

“克尔苏加德！”他朝着法师的背影又喊了一句。

 

“我以为兽人部队里的术士都撤走了……”克尔苏加德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传闻那些术士的头目叛变了，我们剿灭了那么多据点都没看到术士的踪迹，但这里肯定有。”他快步在营地间走动寻觅着。安东尼达斯也注意到这里有暗影法术的痕迹，以及恶魔的气味，所以在战斗前提醒他的法师部队格外小心，不过区区几个术士的力量很有限，在法师的怒火前根本无济于事。

 

又走了一会，他终于找到了角落里有几个死去术士。

 

“他们……”克尔苏加德紧紧盯着兽人术士的尸体，他的说话声听起来十分困倦，但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奋的神情。他们两个已经无休止的与兽人战斗了好几天，安东尼达斯不明白为什么克尔苏加德还要在这里做没有意义的事。但随后看到克尔苏加德蹲下身，捡起一片掉在地上的灵魂碎片时，安东尼达斯仿佛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能那么做！”想到那些碎片里可能藏着达拉然法师被抽取的灵魂，安东尼达斯感到一阵恶心。何况，肯瑞托不可能接受的。

 

“我们要对付他们，就必须先了解他们——”

 

“如果你学习那种邪恶的魔法，和兽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克尔苏加德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但他看起来依旧平静得可怕。

 

“区别就是我是个人类，安东尼达斯。”克尔苏加德慢慢说道，而后却像突然被触怒一般，猛的把灵魂碎片摔到地上。安东尼达斯吓了一跳，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克尔苏加德如此失态的模样了。

 

“看看洛丹米尔湖，告诉我那里曾经有什么！”克尔苏加德抬起手指着洛丹米尔湖的方向大吼着，“是的，我的朋友，曾·经·的·达·拉·然！现在那里还有什么？几块破碎的小岛？无数沉入湖底的法师尸体？我不会忘记那些恶魔对我的家做的一切！过去站在这里，我们就能看到紫罗兰的高塔！如今，洛丹米尔湖仍然是洛丹米尔湖，但不会再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安东尼达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一双属于施法者的、保养得非常好的手，修长的手指和略显硌人的指节……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克尔苏加德的手在轻微颤抖，但并没有挣脱开。他们都在紧张。

 

“达拉然的重要资料和魔法研究都在开战前被转移出去了，包括最早达拉然的建筑设计图，现在兽人已经被彻底赶出洛丹伦，而我们还活着，许多人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了，我们会重建紫罗兰城堡，重新召集肯瑞托议会……我们终将回到我们的家园。”

 

克尔苏加德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抽离回来。

 

“你会成为达拉然领袖的。”他说。

 

安东尼达斯被这句话搞懵了。

 

“什么？”

 

“你和过去的领袖一样。”

 

他朝后退了几步。

 

“我不……”

 

没等他说完，克尔苏加德已经传送走了。

 

大法师仍旧困惑的站在原地。他应该觉得欣喜的，但他觉得克尔苏加德在谴责他。

 

————

 

5、

 

“吉安娜！”

 

安东尼达斯慌忙扶住吉安娜的肩膀，刚传送到达拉然的女学徒看起来像随时都会跌倒。她才去调查瘟疫不到半个月而已，却仿佛突然老了几岁，金色的发丝乱糟糟的，脸上也写满疲惫。“孩子，你怎么了？”他忧虑地问。

 

“老师……”

 

吉安娜的声音在颤抖，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她断断续续地从第一次见识瘟疫讲到安多哈尔，直到讲到追随阿尔萨斯的军队来到斯坦索姆。

 

提到阿尔萨斯，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里喷涌而出。“阿尔萨斯……我阻止不了他……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我……”她双手捂着脸，一边呜咽一边说着，即使如此仍有泪水沿着脸颊滴落下来。她就像褪去了坚强的外套，显露出她脆弱无助的一面，安东尼达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说点什么安慰这个像失恋一样的小女孩，这个因为恋人的固执而痛心的小女孩，这个因为对自己做下的选择而迷茫的小女孩，可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何况，他还没谈过恋爱啊。

 

她错了吗？她没有错。

 

……他错了吗？

 

最后，吉安娜补充道，他们在安多哈尔找到了克尔苏加德，并杀死了他。他是散播瘟疫的主使，却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听到这个消息，安东尼达斯反而没什么反应。这是他为自己罪行付出的代价，这是他应得的……安东尼达斯告诫自己，但他没想到克尔苏加德居然这么轻易就死去了。

 

他有墓碑吗？

 

在兽人战争最严峻的时期，他们都想过自己会不会为保卫达拉然而战死，尽管他们都已取得了许多法师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成就，但对死亡的恐惧是每个人都一样的。他曾向克尔苏加德说出过这些想法，而克尔苏加德则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你先死了，我会为你写一段墓志铭。”

 

安东尼达斯感到哭笑不得。“那你打算写什么？”他随意地问。

 

没想到克尔苏加德真的开始思考，“就在开头写，致我一生的对手安东尼达斯……”

 

安东尼达斯笑了起来。他们都不再是数十年前的少年了，但他仿佛有一种错觉：克尔苏加德从未改变过。

 

“那作为交换，如果你先离去，我也会为你写一段墓志铭，”他看着克尔苏加德的眼睛说，“不过开头要修改下。”

 

“改成什么？”

 

“致我一生的朋友。”

 

他早就在心中为克尔苏加德写好了墓志铭，在克尔苏加德永远的离开达拉然之后。

 

————

 

6、

 

安东尼达斯敲了敲克尔苏加德的房门。

 

他大可不必这么做，但鉴于这是一次私下的会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现得足够尊重。

 

很快门就打开了，安东尼达斯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他全身，克尔苏加德就站在门前。他向侧面后退了几步，好让自己走进来。整个过程中两位法师都一言不发。

 

或者说，他们彼此都对即将要开始的对话心知肚明。

 

“你知道……我并不想那么做，但议会的确忍耐你太久了。”

 

他说的是实情，德兰登和莫德拉已经不止一次对他提起过克尔苏加德的邪恶研究，但他们一直没有拿出证据。不过在他们几个的煽动下越来越多的法师都开始不安起来，迫于这种压力，安东尼达斯不得不采取行动。有时他会希望他们是错的，但早在他们之前，他就注意到克尔苏加德经常性的无故缺席了。

 

所以才有之后的审讯。并且从此他们甚至连见面都没有过。

 

听到他的话，克尔苏加德眯起了眼睛，“所以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呢？相信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销毁的了。”

 

“达拉然还没有驱逐你！”安东尼达斯加大了声音，试图让克尔苏加德明白如果他现在决定改过的话，他依然会保持在肯瑞托的席位。

 

克尔苏加德只是轻轻摇头。“看在我们是这么多年老朋友的份上，”他讽刺地说，“你应该猜得到，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他们都懂得什么样的话语最能激怒对方，现在安东尼达斯同样怒不可遏，就像审讯时的克尔苏加德一样。“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施放传送术，“我真的不想把你赶出达拉然。”

安东尼达斯的身影消失了。

 

“我知道啊。”

 

克尔苏加德看着传送术的光亮熄灭的位置，自言自语道。

 

————

 

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属于克尔苏加德的法师塔空空如也，连一点法术材料都不剩，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却让他有一种来到了别人房间的错觉。

 

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安东尼达斯的视线移到墙上挂着的肯瑞托纹章。象征着议会的紫罗兰之眼中间瞳孔的位置被烧了个窟窿，如同被剜去眼球的空荡荡的眼眶。

 

他没有告别，这就是他的告别。

 

后来，安东尼达斯对所有人宣称克尔苏加德是达拉然的叛徒，再后来，这个名字就渐渐被遗忘了。几千年来人类法师都是如此，傲慢、并且永远记不住代价是什么。

 

————

 

7、

 

安东尼达斯高举着法杖，杖尖不断向外扩散魔法能量，与达拉然的其他两位大法师的法术一同汇聚成笼罩整座城市的结界，如果死亡骑士再不撤军，魔法将会蚕食掉所有亡灵。

 

突然，他的法杖开始剧烈抖动，有一股力量似乎要把法杖从他的手中抽走，之后他明显察觉到他和其中一位法师的魔法链接断开了。

 

怎么可能？就算所谓的巫妖王的力量再强大，一个死亡骑士又怎么可能迅速的感知到释放结界的法师的具体位置？

 

安东尼达斯只想到一种可能——他早该想到的，克尔苏加德，他想必已经像那些亡灵一样“重获新生”。

 

……通灵师岂有死了就放弃的道理。

 

克尔苏加德了解达拉然的弱点，也了解魔法的弱点。就像他总能找到自己防御的破绽，但如今的他已无力再布下新的魔法了。

 

————

 

阿尔萨斯站在安东尼达斯面前，这个老头子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但一切都结束了，这座城市中所有胆敢阻挠他的法师都死了，只剩下眼前这个。

 

“交出麦迪文之书，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点的结局。”

 

安东尼达斯紧紧抓住那本书，轻蔑地看着死亡骑士。阿尔萨斯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事到如今，他还指望能保护那本书吗？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羞辱安东尼达斯的时候，他发现到大法师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到他身后的巫妖，而后他的表情突然开始快速的变化，从愤怒到悲伤，最后转为恳求的眼神看着克尔苏加德，“你……不能拿走那本书，你知道那是被诅咒的书……它会给这个世界带来…………”

 

他讨厌被忽视。

 

安东尼达斯的嘴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但霜之哀伤已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也结束了他的生命。

 

死亡骑士走到他的尸体边捡起麦迪文之书，那上面还沾着大片新鲜的血迹。看到巫妖也走了过来，他把麦迪文之书递给克尔苏加德，“它是你的了。”他说。巫妖很快接过书籍，但却刻意地避开了有安东尼达斯血液的地方。

 

这个微妙的动作让阿尔萨斯有点不舒服。巫妖已经动身准备离开，本来他也想快点离开达拉然，但现在……他觉得他对安东尼达斯实在是太仁慈了。

 

于是他对尸体抬起剑，准备控制安东尼达斯加入自己的亡灵奴仆。

 

“别。”巫妖空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死亡骑士收回霜之哀伤，“怎么了？”

 

真奇怪，这还是巫妖第一次阻止他，自从他成为死亡骑士后，克尔苏加德就一直遵从他的命令并给予他指引。

 

“别复活安东尼达斯，”克尔苏加德回头看了一眼大法师的尸体。

 

“我不想再见到他。”

 

蹩脚的借口。“好吧，”阿尔萨斯强忍住内心的怒火，下达了下一个命令，“你可以去准备仪式了，巫妖。”他着重地强调了最后的称呼，以提醒他谁才是天灾指挥官。

 

克尔苏加德点点头，立刻带着军队离开了。

 

等到阿尔萨斯已经看不到巫妖的身影之后，他才转过头重新审视起安东尼达斯的尸体——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即使看着死去的达拉然领袖都能引发他无名的仇恨。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的命运会比那些死而复生的法师好一点，”阿尔萨斯的表情因为兴奋而扭曲，霜之哀伤也闪烁着光芒，贪婪地想要把大法师的灵魂从他的躯体里扯出来。

 

“啊，也说不定是更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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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说明：

开头第一句话是克总对阿尔萨斯说的（所以就发生了结尾的悲剧（不

后来安东尼达斯当上领袖有一部分原因是克总的推举

因为安东尼达斯说“我不想把你赶出达拉然”，所以克总就自己走了……

“通灵师岂有死了就放弃的道理”是出自WLK时候的五人本乌堡二号boss工程师对通灵师说的话~我觉得那俩人超级有意思！

写在后面：

啊！我终于写完了一篇安克！（很久以前第一次看克总官方小说的时候萌生的想法……

其实也没有写出来很有CP感的东西……感觉更像是安→克或者友情向的（逃）

这篇虽然挺短的但是差不多磨磨唧唧写了一个月……中间和红娘聊过好久也改了不少地方，并且之后大概会接着结尾写一个阿克的续篇！

比起爱过……我现在觉得遗憾反而更能形容他俩的关系吧。玻璃渣真的很爱“从并肩到对立”的设定啊，比如扎拉赞恩和沃金，还有最新官方小说里那对鸦人……虐die

不废话了！写了这么冷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人看的话我就心满意足啦！！

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鞠躬